那天清晨去瘦西湖,缘于文友一幅照片。照片是不长的石榴花长廊。看过玫瑰、蔷薇、紫藤、木香等等不同的鲜花长廊,却从没有看过石榴花长廊。心动不如行动,第二天清晨,直奔而去。
文友有坐标,藕香桥周边。闭着眼睛想了一下藕香桥的位置,判断应该在法海寺和原动物园之间,从南门进园最近。这是瘦西湖正门。著名的长堤春柳、桃花坞等景点,就在这条路上。却已经很久没走这段了。
清晨边走边锻炼的扬州人
进了大门,左拐。想走最近的路,赶到藕香桥。这是一条清净的小路,两边古木森森,隐天蔽日,与瘦西湖精致的景色完全不一样。树荫,遮住了不远处悠长的湖水,仿佛这里,与湖没了关系。
有几条更加清幽的小路,辐射到湖边大路。熟悉路线的扬州人,会在这样的路上,寻找属于自己喜欢的种种。外地游客断断走不到这样的地方。
抬头,透过树叶看天。天,不那么阔达了,倒是眼前的世界,更加大些。地面上,有青绿的草,生机勃勃,也有黄巴巴的野豌豆,已经成熟。金黄色的豆荚,虽然小,却已经成熟。那一片地,像丰收的田野一样,金黄色。
小小的岔路,一个又一个。左拐进了原儿童游乐场。高架车一辆辆停在高空,不知歇业了多长时间。当年,每周过来玩,每次必玩高架车。从胆战心惊到神态自若,经过了多少次训练?后来孩子大了,这样的游戏逐渐少了下来。再后来儿童游乐场搬到了茱萸湾,这里越来越清淡。那些投资者,收回成本没有?
水泥长颈鹿滑梯
穿过儿童游乐场,外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。这里是老银杏的家。每年秋天,披了金色铠甲的老树,是扬州城最美的景。现在,满树的绿,养眼极了。走过去细看,银杏树雌雄分明。谦逊地垂下根根枝条的是雌树,因为每年结看累累的白果被压弯每一根枝条。此刻白果还小。现阶段的果实不可能压弯了枝条。然多年挂果,它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态。雄树的枝条却是傲娇地往上,挺拔而舒展。
我知道,只要再走很短一段,便可以走到老动物园往法海寺的藕香桥了。可是,这一带的路,变化了太多。走着走着,竟然走到我和女儿小时候都玩过的长颈鹿滑梯那儿。索性站下来看看。童年的玩物,已经成了文物。这可真的是物件尔越老越值钱,人越老越没用。以为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的地方,居然绕了个圈转了回来。
走到春天繁花无数的木香前,此刻一朵花都没了。满架浓绿,是夏天特有的颜色。
木香虽好,不是我想要的石榴花。可是怎么走到徐园边上?转身往左走,往既定的方向。远处飘来的乐声,柔和、淡雅。想来是打太极拳的老大哥老大姐们吧。这种音乐,配合太极拳圆圆融融的动作,协调、完美!
在地愿为连理枝
看到“连理树”了。共谐连理的雕刻,在清晨的阳光下,充满了美好的诱惑。一个人一辈子,遇对一个人,并不容易。能共谐,实属赌大运。婚姻不是筹码,爱情却是。你侬我侬的时候,最容易迷失的,不是爱情的真假,而是自己明察秋毫的智慧。婚后责人骗己,不过为爱情的盲目买单,有什么好抱怨?
打拳的人,就在连理树旁。身边,盆景园里,各色盆景在初阳里,迎风微笑。可是,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个盆景园?绕过盆景园,又一次走回到了徐园这边。我,迷路了。在一个自以为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,大圈小圈转了个寂寞。糗大发了。
老老实实走吧。从徐园外的水边,走到小红桥。在小金山关帝阁前的花石纲前,停留了一会。这里,很少有空无一人的时候。宋徽宗的艮岳,早已经随着岁月湮没。停留在扬州的这块化石纲,依旧生命盎然。“盆”中间的小小植物,似乎一年四季都绿得可爱。凸出的钟乳石,还生长吗?大自然“造化钟神秀”,连一块石头都赋予了与众不同的顽强。相比而言,人或者江山,都太过脆弱。
小金山花石纲
过玉板桥、琼花林等,在一块标注了“最佳拍摄地”的位置,拍了一张已经拍了无数次的照片。照片上,五亭桥、白塔、凫庄等,尽在其中。人的名片会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。城市的名片不会变。记得十七八岁时,几个同学一起逛瘦西湖,我在这里留下了第一张风景照。
登上五亭桥,看向二十四桥景区。一群黑天鹅在水面,骄傲地飞翔。貌似笨重的身子,在水面上却是轻盈曼妙。淡淡晨雾的笼罩下,这群黑天鹅仿佛从唐诗宋词里走来一样。我且欣赏吧。它们是快乐的一家,没有“天地一沙鸥”的孤寂。戏水、潜泳、掠水而飞,十八般花样,只为了“快乐”。
过五亭桥,径直走到白塔广场。有两群人在健身,太极拳和太极剑。各打各的鼓,各吹各的调。互相兼容,自得其乐。清风明月,有闲便是主人!
妙笔生花
从台阶下来,走往藕香桥。那是我设想中的石榴花小道所在地。然而,直到过了桥,回到儿童乐园前,也没看到一棵石榴花。很显然,我想当然的路线,肯定不够准确。
过桃花坞,走在长堤春柳路上。右边一棵很大的石榴树,正开着满树红花。与之相邻的柏树,结满了小板凳一样的果,淡绿偏白。它们和谐地共生共长,很美很和谐。
算是补偿了我一个早晨的寻找!
火红的石榴花